第二章 (第2/2页)
凡诗,两句即须团却意,句句必须有底盖相承,翻覆而用。四句之中,皆须团意上道,必须断其小大,使人事不错。
诗有上句言物色,下句更重拂之体。如“夜闻木叶落,疑是洞庭秋“,“旷野饶悲风,[QO51]々黄蒿草,是其例也。“
诗有上句言意,下句言状;上句言状,下句言意。如“昏旦变气候,山水含清晖“。“蝉鸣空桑林,八月萧关道“是也。
凡诗,物色兼意下为好。若有物色,无意兴,虽巧亦无处用之。如“竹声先知秋“,此名兼也。
凡高手,言物及意,皆不相倚傍。如“细柳夹道生,方塘涵清源“,又“方塘涵白水,中有凫与应“,又“绿水溢全塘“,“马毛缩如猬“,又“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又“青青河畔草“,“郁郁涧底松“,是其例也。
诗有天然物色,以五彩比之而不及。由是言之,假物不如真象,假色不如天然。如“池塘生春草,园柳变鸣禽“,如此之例,皆为高手。中手倚傍者,如“余霞散成绮,澄江静如练“,此皆假物色比象,力弱不堪也。
诗有意好言真,光今绝古,即须书之于纸;不论对与不对,但用意方便,言语安稳,即用之。若语势有对,言复安稳,益当为善。
诗有杰起险作,左穿右穴。如“古墓犁为田,松柏摧为薪“,“马毛缩如猬,角弓不可张“,“凿井北陵隈,百丈不及泉“,又“去时三十万,独自还长安。不信沙常┼,君看刀箭瘢“,此为例也。
诗有意阔心远,以小纳大之体。如“振衣千仞岗,濯足万里流“。古诗直言其事,不相映带,此实高也。相映带诗云:“响如鬼必附物而来“,“天籁万物性,地籁万物声。“
诗有览古者,经古人之成败咏之是也。
咏史者,读史见古人成败,感而作之。
杂诗者,古人所作,元有题目,撰入《文选》。《文选》失其题目,古人不详,名曰杂诗。
乐府者,选其清调合律,唱入管弦,所奏即入之乐府聚之。如《塘上行》、《怨诗行》、《长歌行》、《短歌行》之类是也。
咏怀者,有谜其怀抱之事为兴是也。
古意者,若非其古意,当何有今意;言其效古人意,斯盖未当拟古。
寓言者,偶然寄言是也。
夫诗,有生杀回薄,以象四时,亦禀人事,语诸类并如之。诸为笔,不可故不对,得还须对。
夫语对者,不可以虚无而对实象。若用草与色为对,即虚无之类是也。
夫诗格律,须如金石之声。《练猎书》甚简小直置,似不用事,而句句皆有事,甚善甚善。《海赋》太能。
《鹏鸟赋》等,皆直把无头尾。《天台山赋》能律声,有金石声。孙公云“掷地金声“,此之谓也。《芜城赋》,大才子有不足处,一歇哀伤便已,无有自宽知道之意。
诗有“明月下山头,天河横戍楼。白云千万里,沧江朝夕流。浦沙望如雪,松风听似秋。不觉烟霞曙,花鸟乱芳洲。“并是物色,无安身处,不知何事如此也。
诗有凭意兴来作者,“愿子励风规,归来振羽仪。嗟余今老病,此别恐长辞“。盖无比兴,一时之能也。
诗有“高台多悲风,朝日照北林“,则曹子建之兴也。阮公《咏怀诗》曰:“中夜不能寐,(谓时暗也。)起坐弹鸣琴。(忧来弹琴以自娱也。)薄帷鉴明月,(言小人在位,君子在野,蔽君犹如薄帷中映明月之光也。)清风吹我襟。(独有其日月以清怀也。)孤鸿号外野,翔鸟鸣北林。(近小人也。)“
凡作文,必须看古人及当时高手用意处,有新奇调学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