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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世界花都法国巴黎

第七章世界花都法国巴黎 (第1/2页)

28、世界花都法国巴黎
  
  一觉醒来,天已大亮,火车徐徐开进了豪华的巴黎火车站。
  
  到站台上迎接马德顺的,是两位漂亮的法国金发姑娘,手里捧着鲜花。马德顺认得其中年龄稍长的一位,就是昨天在马赛港市中心广场上,用手指过他的那个女人,她那美丽的容貌和炙热的眼神,让人过目难忘。
  
  两位姑娘立即向马德顺献上鲜花,簇拥着他走出车站,没等他醒过神来,一辆三人单排轻便四轮马车已经停在他们身边。护送出站的法国中年男士,请那位年长的金发姑娘在一张卡片上签字之后,礼貌地向马德顺握手告别。最后,用生硬的汉语结结巴巴地说了一句:
  
  “马先生,祝您工作愉快,生活幸福。”
  
  “谢谢!Merci!”马德顺用中文,加上刚学会不久的法语,回敬那位中年男士。
  
  马德顺被两位姑娘一前一后,一拉一扶,送上了马车。随着巴黎马车夫的一声鞭响,马车飞快地进入了美丽的巴黎市区。
  
  马德顺第一次来到世界的花都——法国巴黎,就被高大、奇特的建筑,和美丽的园林、绿化所吸引;记得在“聚奎书院”上学的时候,有一位从法国留学归来的老师,在“世界知识”课程中,曾经讲到过法国巴黎,教科书上,那些巴黎名胜古迹的照片,还记忆犹新。而现在,他已经置身于这些名胜古迹的美景之中。
  
  看!马车飞快地穿过了雄伟壮丽的“凯旋门”,来到了高耸入云的“埃菲尔铁塔”下;不久,又从庄严肃穆的“巴黎圣母院”门前掠过,到达了金碧辉煌的“凡尔赛宫”。
  
  马德顺一路欣赏着,这些举世闻名的风景名胜,完全沉浸在梦幻之中。那位年龄稍长的法国姑娘,示意马车夫放慢速度,围绕着“凡尔赛宫”转了一圈,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尽情地欣赏法国历代国王的王宫,和宫殿周围美丽、典雅的皇家园林。
  
  马车慢慢地进入了乡间小路。巴黎四月,春光明媚,草木葱绿,野花盛开,散发出诱人的清香;百灵鸟在树上发出悦耳的叫声,成群的蜜蜂在花丛中飞舞,令人心旷神怡!
  
  马德顺好像从梦幻中突然清醒,这才转过头去,看了看坐在左右两边的法国小姐,只见两位美丽的金发姑娘,都对他报以甜蜜的微笑,反而使他觉得有点尴尬。
  
  马德顺来到人世间,已经二十个年头了,除了孩提时代母亲的慈爱之外,就是与“青梅竹马”的金凤姑娘的甜蜜相处,从来没有和其他女人坐得这么近。
  
  醉人的法国香水,散发出山茶花的清香,马德顺拘束得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好像要停止了一样。他慢慢地低下头,看了看装在自己上衣口袋里的“工作岗位报道卡”,偷偷地瞟了一眼坐在两边的法国女郎,心中暗想:
  
  “他们是什么人?要把我带到哪里去?会给我安排什么工作?”
  
  两位美丽的法国小姐,好像早已看透了他的心思,由于语言不通,只能用含情默默的眼神,和温柔甜蜜的微笑,来回答马德顺那疑惑的眼光。
  
  马车在远离市区的一座两层别墅的阳台下,停了下来,马德顺由两位金发姑娘,搀扶着走下马车,跟随着两位姑娘走进了客厅,立即有一位中年“女佣人”,送上一杯清香的中国茉莉花茶。
  
  这间客厅陈设十分豪华,天花板上悬吊着一串串仙女散花式的玻璃大吊灯;地上铺着波斯图案的红地毯,两组高档的豹皮沙发,十分得体地摆在大厅两侧;沙发旁边,有一台打开琴盖的意大利钢琴;钢琴的对面,架着一块画板,一幅美丽的风景油画,展开在画板上;客厅右侧面,一组线条优美、装饰豪华的宽阔扶梯,蜿蜒着向二楼伸展;客厅正面墙根处,装饰着罗马柱雕塑的壁炉正在生着火,大厅里暖烘烘的,非常舒适。
  
  马德顺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高级的别墅和豪华的客厅,睁大眼睛望着左面墙上,挂着的世界名画:《维纳斯诞生》,看见那位美女一丝不挂地躺在大海的波涛之上,不好意思地赶快把羞涩的目光转向地板上。
  
  中午,“女佣人”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午餐,还有香气四溢的法国香槟酒,由两位漂亮的法国姑娘陪同进餐、喝酒。饭后,正要为他在二楼安排舒适的房间休息,马德顺突然问两位姑娘:
  
  “我的工作岗位在那里?干什么工作?”
  
  两位姑娘只是耸耸肩膀,指指耳朵,摊开双手,善意地微笑着,表示听不懂他的话。
  
  一连三天过去了,女主人的热情有增无减,马德顺闲极无聊,两位姑娘就陪同他到田野上散步;马德顺在客厅里看画报,两位姑娘就坐在旁边陪着他织毛衣;虽然语言不通,但是眉目传情,双方开始有了好感。
  
  在一本介绍“法国风光”的彩色画报上,马德顺看到一幅美丽的风景画:清澈的流水、绿色的草地、茂密的森林、起伏的山峦、蔚蓝的天空、飘着一朵白云!马儿在草地上吃草、在河边饮水,悠闲自在地摇着尾巴!这里,多像我的家乡啊!马德顺触景生情,心旷神怡,多才多艺的他,情不自禁地小声哼起了四川家乡的“康定情歌”: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
  
  这时,年龄稍长那位金发姑娘,兴奋地坐到钢琴边,合着马先生的歌声,弹起了“咚咚”的旋律:
  
  “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咚!”
  
  另一位年轻的金发姑娘,也高兴地合着钢琴的琴声,哼起了“啦啦”的旋律:
  
  “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啦!”
  
  马德顺吃惊地睁大了眼睛,好奇地望着这两位弹琴、唱歌的法国姑娘!自言自语地说:
  
  “奇怪,她们怎么也会中国四川的‘康定情歌’?”马德顺百思不得其解。
  
  原来,两位美丽的法国姑娘,都出身于巴黎的名门望族,从小受过良好的艺术熏陶,有着超强的音乐灵感,任何旋律,只要听过一次,就能重复弹唱!
  
  艺术的魅力,超越国界!来自异国他乡,素不相识、语言不通、无法交流的年轻人,终于在音乐的世界里,找到了他们的共同语言!马德顺站起来,放开歌喉,合着钢琴,引吭高歌!客厅里,再一次响起了悠扬的琴声和嘹亮的歌声!
  
  “跑马溜溜的山上,一朵溜溜的云哟!
  
  端端溜溜地照在,康定溜溜的城哟!
  
  月亮弯弯,康定溜溜的城哟!”……。
  
  29、“这是上帝的旨意!”
  
  第四天,别墅里来了一位牧师,五十多岁,穿着一身黑色的道袍,带来了一封扎着红绸缎带的信件。
  
  牧师把两位姑娘和那个“女佣人”召集到客厅里,马德顺猜测这位就是来给自己安排工作的“救世主”,立即将“工作岗位报道卡”呈交给他。
  
  老牧师向机灵的中国小伙子微笑着点了点头,然后把那封扎着红绸缎带的信件,交给了马德顺。
  
  信的封面是用法文写的,他自然不认识,凭着信封上用打字机打出的红色号码“NO:124”,他明白这是自己的代码,这就是给自己的信件!信口处没有粘胶水,马德顺迫不及待地取出信签,只见抬头处用兰墨水钢笔,写着工整的汉字:
  
  “尊敬的马先生:”(下面的中文字,是用铅印的正楷字)
  
  “第一次世界大战刚刚结束,法兰西民族经受了空前的灾难,成千上万的英雄儿女为国捐躯,我们的民族面临着生死存亡的巨大考验。
  
  主,降大任于斯人也!这里就是您神圣的工作岗位,愿您遵照上帝的旨意,为法兰西民族的生存而战。
  
  现在,我以上帝的名义宣布:眼前这几位幸运的女人,就是您亲爱的妻子。上帝将赐福于您,祝您们幸福!
  
  阿门!
  
  巴黎圣母院红衣大主教
  
  马格丽特•德•拉瓦尔
  
  (签名)”
  
  再下面就是用黑色墨水钢笔,在签名处胡乱地画了几个草书的法文字母。
  
  马德顺完全看懂了信的意思,他感到受了欺骗,被别人愚弄,汗珠从额角上渗透出来。一阵难以忍耐的沉默之后,一股无名的怒火,像火山一样爆发出来:
  
  “不!不干!送我回中国去!”
  
  马德顺挥动着双臂,高声地怒吼着!三个法国女人,被他那暴跳如雷的神态,吓得不知所措,站立不稳,扑通一声,坐在红地毯上。
  
  这时,那位法国牧师竞奇迹般地开口说起了中国话。原来,这位牧师五年前曾经到中国传教,学会了一口流利的汉语,他慢条斯理地告诉马德顺:
  
  “眼前这三个女人,是法国名门望族,著名的‘亨利家族’的后代,是母女三人;做‘女佣人’的母亲,是一名战功卓著的法国上校军官的妻子,名叫阿兰。大女儿已经嫁人,名叫安娜,大女婿是一名随军医生,翁婿俩都在第一次世界大战中英勇地牺牲了。”牧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小女儿名叫丽莎,还没有出嫁。母女三人相依为命,不愿分开。军官和军医生前都有些积蓄,加上国家发给的阵亡将士抚恤金,生活是没有问题的。由于那场倒霉的战争,伤亡惨重,目前法国男士很少,她们三人无依无靠。为了法兰西民族的生存和繁衍,马先生的工作,就是必须与她们结婚。这是上帝的旨意!”
  
  马德顺不信奉基督教,哪管你什么上帝不上帝,自言自语地说:
  
  “与母女三人结婚?成何体统!我难道成了配种的牛马?”
  
  他气急败坏,感到自己被人欺骗,受到了侮辱,大声说道:
  
  “不干!不干!说什么也不干!”
  
  老谋深算的牧师把脸一沉,改变了口气,提高了嗓门,厉声说道:
  
  “不干可以,自己回中国去,马上就走!”说着闪开一条道,把手指向大门外。
  
  马德顺向外张望,突然发现,门外有人影在闪动,好像还带着武器。他立即意识到:牧师有备而来,自己想走已经走不掉啦!
  
  沉默了几秒钟,他偷偷地瞟了一眼依然坐在红地毯上的,三个不幸的法国女人,她们那乞求和哀怜的目光,像钢针一样,深深地刺痛了马德顺的心,使他慢慢地改变了态度。马德顺对牧师说:
  
  “让我考虑一下,再作最后决定。”
  
  “好的,我等待着您的决定,明天再来。”牧师说完,转身走出门外。只见四个黑衣男子,尾随牧师,扬长而去。
  
  这一天,马德顺滴水未进,一口未吃,三个法国女人摸不清他的心思,也不敢接近他。
  
  夜幕降临了,马德顺在“亨利别墅”二楼,特别为他安排的房间里,躺在床上辗转反侧,通宵未眠。他茫然了,睁着双眼,望着天花板,默默地问自己:
  
  “回中国去?谈何容易!人生地不熟,如何去巴黎火车站?腰无分文,拿什么买火车票?语言不通,到哪里去挣钱吃饭?何况,还要乘坐一个月的海轮,才能回到中国?”
  
  他想起了这几天两位法国姑娘对他的热情关照,回忆起她们那美丽的眼睛和甜蜜的微笑,心中又多了一份恻隐之心。
  
  但是,马德顺的心中,很快又被另一个念头占了上风:美丽、清纯的金凤姑娘,那双会说话的大眼睛、甜美的笑容、银铃般的嗓音,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黑石山上“九曲池”镜桥相遇,长江岸边夕阳漫步,花前月下甜蜜约会,父亲五十大寿家庭宴会,特别是离别前夜,在“望江台”吊脚楼下,她那刻骨铭心的誓言,一直回响在耳边:
  
  “德顺哥!我等您!一直等到您回来!”
  
  马德顺想:在这异国他乡,举目无亲,要是被人当作配种的牲口一样使唤,哪有做人的尊严?何来家庭的幸福?他暗地里下定了决心:
  
  “一定要回到祖国去!先稳住他们,再等待机会逃走!”
  
  中国,白沙镇“石坝街88号”,张金凤家里。
  
  母亲廖容芳,正在对女儿苦苦相劝:
  
  “金凤!听妈的话,悄悄把肚子里的东西打掉吧!我保证不让您爸知道!”
  
  “不!我不打!爸知道了我也不怕!”金凤坚定地回答。
  
  “金凤!您不要糊涂!现在才两个多月,好处理!如果再过两个月,想打也打不掉啦!您大着肚子,如何瞒过您爸?我们在社会上,又怎么做人?”母亲近乎哀求地说道。
  
  “我不怕,这是德顺哥留下的骨肉,我一定要把他生下来!谁敢拦我,我就和谁拼命!”
  
  30、装病逃婚
  
  巴黎西郊,亨利别墅。
  
  第五天一大早,老牧师又来了,马德顺心中拿定了主意,变得成熟和老练起来,主动请三个女人在客厅坐下。
  
  然后,对老牧师说:“我愿意留下,但是必须答应我四个条件。”
  
  老牧师笑容满面,拍着马德顺的肩膀说:
  
  “年轻人,这就对啦!什么条件?请讲吧!”
  
  马德顺滔滔不绝地,讲述着自己早已想好的条件:
  
  “第一,只和没有嫁过人的小女儿结婚;
  
  第二,生了男孩姓马,生了女孩姓亨利;
  
  第三,家庭财产由我掌管;
  
  第四,请懂中文的老师教我学习法语。”
  
  老牧师将马德顺的条件,逐条翻译给三个女人听,不料她们睁大了眼睛,又摇头又摆手,连声高喊:
  
  “Non!Non!(法语:不行!不行!)”
  
  一致要求三个女人同时嫁给马德顺,就连那个尚未出阁的小女儿,也在拼命地为姐姐和妈妈说话,没有一点自私和独占的念头。
  
  老牧师将三个女人的意见,转达翻译给马德顺,说道:
  
  “三位女士不同意您的第一条,只要您纠正了第一条的内容,后面三条她们都同意。”牧师停顿了一下,接着说:
  
  “年轻人,这个结果很好了。您不要不识抬举!”
  
  马德顺在老牧师的软硬兼施和三个女人的苦苦哀求下,走投无路,不得不暂时折中地“屈服”了。他诚恳地对老牧师说:
  
  “我们中国人,是讲究伦理道德的,我可以和两位姑娘‘结婚’。两位姑娘的母亲,也是我的母亲,我会像亲儿子对待母亲一样地尊重和孝敬她!”
  
  马德顺的话,立刻得到了母女三人,和老牧师的一致赞同和尊敬。
  
  满面春风的老牧师,当即在客厅里挂起了随身带来的“耶稣蒙难十字架”,为他们主持了简短的婚礼仪式。
  
  他让年轻的中国新郎和两位法国新娘,并排站在“耶稣蒙难十字架”前,打开用红绸缎带扎着的一份重要文件,填上了几个名字。然后,分别用中文和法文,宣读了巴黎圣母院红衣大主教,马格丽特•德•拉瓦尔亲笔签名的“结婚证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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