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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 Chapter9

9 Chapter9 (第2/2页)

作为斧头巷案件的受害者,她又没有相关的学历文凭,也没有专家大拿背书。
  
  在面对精于律法的凶手时,必须提防对方打出她做证据检测是在“故意构陷”或“污染证据”的庭辩手段。
  
  “以前,我自学过。那很容易上手,只要利用金属粉末与软毛刷就能完成。”
  
  莫伦说得轻松,仿佛雷斯垂德是一学就会。
  
  “我写一份操作给您,您可以先印几个自己的指印,试一试怎么提取。”
  
  “啊?”
  
  雷斯垂德顿感不可思议,这么看得起他?
  
  莫伦解释:“沃尔是律师,他很了解证据的重要性。就算要做指纹鉴定,也最好在警局里,在多人见证的情况下操作,避免他指控警方伪造证据。所以,您得学。”
  
  另外,还有一点。
  
  莫伦提醒:“我不太了解警方的办案流程。在乔纳森家里搜出疑似买凶的酬金实物时,请一定要问清沃尔是不是见过。他一定会否认,那些口供务必让他签字,免得到时候他反咬一口说是乔纳森偷窃了雪茄。”
  
  “这件案子不好办啊!”
  
  雷斯垂德焦虑地抓了抓脑袋。
  
  找到凶手,抓住凶手,让他认罪与最终判决,每一步都不容易,某种程度是一场拉锯战。
  
  与推测的一样,接下来的审案过程很不顺利。
  
  从乔纳森租屋搜出了雪茄盒与半根没抽完的雪茄,但是沃尔拒不承认这东西与他相关。
  
  沃尔对随身携带氰.化物的注射器,给出的解释是为了防身。
  
  在他的叙述里,无意中撞见烟囱清理工拿着莫伦被抢的手链去典卖,但遇上了典当铺关门。随后跟踪烟囱清理工到租屋,打听到这个人叫乔纳森·基尔。
  
  沃尔表示本来想用超出市场价的金额赎回手链,但乔纳森起了贪心,要抢走他携带的所有现金。
  
  两人打斗中,他为了自保才取出毒针对付乔纳森。跳窗逃走,只是本能地不想被发现他杀了人。
  
  至于为什么进行面部伪装,理由也简单,不想被乔纳森那种劫匪盯上。
  
  雷斯垂德学会了提取指纹的方法,也成功地在雪茄盒内侧提取到沃尔的指纹。
  
  这却无法被当作证据。别说向上走到庭审程序,就连顶头上司伯德也对这种发现不屑一顾。
  
  “行了,我不想听手指皮肤的故事。”
  
  警长伯德不耐烦挥挥手,“准备一下,你去办手续。明天让沃尔先生取保候审。”
  
  雷斯垂德忍耐怒意,问:“一个杀人犯,他的杀人事实成立。羁押不到48小时,就这样放他出去?”
  
  伯德像看傻子一样看这位下属:“什么叫杀人犯?这叫做嫌疑人。你要重新学一学语言学。”
  
  伯德又说:“又不是放出穷凶极恶的罪人,不用大惊小怪。沃尔先生能让律师朋友搞定保释材料,完全符合司法程序,你凭什么不放人?再说沃尔先生是为了心爱的人与劫匪搏斗,不小心让罪大恶极的劫匪提前去见死神。”
  
  雷斯垂德试图争辩,“那不是真相,真相是杀人灭口。乔纳森的雪茄,明明是沃尔给的。”
  
  “打住!什么是证据,你说了不算。”
  
  伯德一个字也不想听,“别想用指纹定罪,哪个为你背书?你去请达尔文啊?就算是达尔文,他写的《物种起源》发行了十三年,至今还是争议不停。”
  
  伯德自认是个好上司,还会认真教育手下。
  
  “年轻人,你别太较真。你来苏格兰场才半年,不懂得很多事一直就是这样的。等你待久了,习惯就好。”
  
  雷斯垂德紧紧抿着唇。一直这样,就是对吗?他不想什么习惯都去习惯。
  
  走出苏格兰场的办公楼,抬头看天。
  
  今天是1872年11月7日,伦敦的天空还是老样子,阴沉到让人心情压抑。
  
  另一边。
  
  莫伦今天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前往诊所将打满一周的石膏拆除。
  
  当脚上没了束缚,整个人轻松到仿佛能飞起来。
  
  她听雷斯垂德捎来沃尔将在明天被保释的消息,没有生出多少郁闷。不必浪费情绪,早就预判到了这种发展。
  
  莫伦:“谢谢告知,您也已经尽力了。正如您曾经说的,请不要过度纠结于这次的结果。”
  
  “道理我都懂,可……”
  
  雷斯垂德早就明白凭他很难改变什么,但事态真的朝着最不如意的方向发展,他还是无法平静地接受。
  
  莫伦:“其实,这次幸运之神已经站在我们这一边了。您想想苏格兰场有多少没破的案子,这次从案发至今八天就抓住了主谋,速度够快了。”
  
  在没有高科技监控、高科技检测设备的年代,这个结果比她预计好多了。
  
  抓住沃尔,不仅是她个人的本领,离不开雷斯垂德与露娜提供的线索,还有这两位不甘于浑浑噩噩度日的心。
  
  莫伦:“还请您抱有信心。距离开庭还有一段时间,仍有机会让沃尔定罪的”
  
  雷斯垂德看不到希望,“凭借指纹痕迹?那不可能。很难在一个月内让法庭承认一种新的司法鉴定证据。”
  
  “不是指纹。”
  
  莫伦很清楚即便请来达尔文做背书,也不可能立即改变英国法庭的“拖延症”。
  
  “是找动机,我们还不知道萨米·沃尔做这些事的真实动机。找到它,形成完整的逻辑链,就能对抗沃尔的痴情说。”
  
  雷斯垂德回想昨天与今天的审讯,沃尔一个字也没泄露。“他不交代,我们又能去哪里找答案呢?”
  
  莫伦有种感觉,答案与自己有关,或该说与这具身体有关。
  
  不是纯凭直觉瞎测,而是综合事态发展地合理推导,但无法立刻明确回答雷斯垂德。
  
  送走警员先生,今夜却又来了一位陌生访客。
  
  21:15,访客非预约不宜登门拜访。
  
  帮佣朱莉却敲响起居室的门,“海勒小姐,楼下来了一位律师,爱德华·范恩先生。他希望立刻见您一面,有重要的事情商谈。”
  
  律师?
  
  这个职业在这种时候出现多少有点敏感,是不是沃尔请来的说客或帮凶?
  
  “请他进来。”
  
  莫伦没有听过这个人,但对陌生律师的登门,非但不恼怒还很期待。
  
  来得正好。任何变动都是机会,就怕沃尔什么都不做,那才不容易抓到马脚。
  
  爱德华·范恩进屋,他看起来四五十岁。
  
  脸色有些病态的苍白,右臂打着石膏。取下帽子,他的脑袋上还绑着布条。
  
  “海勒小姐,非常抱歉打扰您的休息。今夜七点半,我刚回伦敦。听说了萨米·沃尔被抓的案件,我知道其中一定出了大问题,必须立刻来见您。”
  
  莫伦瞧着来人,这个形象与刚才的猜测截然不同。
  
  “请坐,让我们免去那些繁复的礼节问候,您可以直接地详细地说明来意。”
  
  “请先让我自我介绍。”
  
  范恩取出了他的相关证件,“我也是「杰克国际律师事务所」的律师,常驻美国纽约。原本应该再早两天来见您,但乘坐的客船在西班牙附近海域遭遇风暴,耽误了行程。”
  
  莫伦接过证件细看,想起之前的海事新闻。“您乘坐的是从西非发出的『飞翔号』客轮?”
  
  范恩:“是的,万圣夜当天客船遭遇海上风暴,轮船损毁严重。幸好西班牙的搜救船就在附近,才没有人员死亡。”
  
  这不是重点,他说明来意。“今天来找您,是受您姑妈瓦莱丽·阿曼女士的委托,我是她的私人律师。”
  
  莫伦抬手,“请稍等。谁是我的姑妈?我没有听说过这样一位亲戚。”
  
  范恩:“您会意外,这很正常。瓦莱丽女士生前没有与您或您的父母见过面,她本人也没回过英国。”
  
  莫伦脑中闪过一个荒唐的念头。
  
  不是吧?不是吧!
  
  之前,她做过最不可能的宛如白日梦的那个猜测,恐怕要应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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