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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一十四章:教堂

第九百一十四章:教堂 (第1/2页)

7月23日,基督教的礼拜日。
  
  美国,芝加哥,圣名主教座堂。
  
  作为天主教芝加哥教区的总教座堂,这座复兴哥特式建筑拥有着哥特建筑应有的一切,塔尖、肋拱和飞柱、花窗。整体建筑结构233英尺长,126英尺宽,能坐1520人的。天花板高70英尺,而尖顶高达210英尺。
  
  或许在尺寸数据上它或许不是芝加哥最优秀的教堂,但在地理位置上,它一定的芝加哥最深得基督教徒们喜爱的教堂。
  
  芝加哥圣名主教座堂重达1200磅的厚重青铜大门被推开了,青蓝色的天光从门缝中流了出来,那是芝加哥周日晴朗的天空。
  
  在大暑的天候里,湛蓝的天色就像一块玻璃,被阳光炽烤成深黏的蜜,顺着天际线汇进了青色的密歇根湖里。
  
  黛青色的密歇根湖畔边上行人熙熙攘攘,戴着遮阳帽的白人女孩踩着滑板和同伴追逐在一起,在翻板之间偶然地转头往去一眼对面街角处那尖顶入天的教堂,在那教堂的青铜大门前站着一个挺拔的身影。
  
  黑色的定制西装,一丝不苟的银发,再加上一个只是恍然瞥见就能让年轻女孩荷尔蒙加速分泌的英俊侧脸...说是英俊的侧脸,其实以那女孩的距离和角度来看,也最多不过看见那身影的一瞥下颌线罢了...但有些时候辨别一个人是否惊艳,一个下颌线的侧影就能下达定论了。
  
  起码就这位银发上了年纪的老绅士的下颌线来看,他的英俊的气息一定和今天的密歇根湖的黛青湖水一样浓郁。
  
  女孩没来得及多看,也没来得及多想,在她眼里堪称极品的下颚线的绅士就已经进入教堂了。教堂的大门在那人进入后也随之关闭,在阶梯前一块“宗教活动教堂暂时关闭”的告示牌静静摆放着。
  
  希尔伯特·让·昂热从来都不是虔诚的基督教徒。
  
  所以每逢周日的宗教活动也绝无可能与他扯上关系,但今天的圣名主教座堂的确是为他敞开的,如果说教堂也存在私人包场的说法,那么这座主教座堂正就被他以个人的名义包下了。
  
  在进入教堂后,站定在巨大管风琴下方,昂热抬眼就见到那了震撼的悬浮的“复活苦象”雕塑。
  
  在教堂内景的设计上,可能是因为这座教座堂有着在1871年芝加哥大火中烧毁的圣马利亚主教座堂和圣名教堂的废墟上重建的历史,所以整座教堂所偏向的旨意便在于‘复活’,肃穆而寂静。
  
  今天的教堂没有一个神职人员来往的身影,讲道坛上刻满天使的黄铜水盆中水波倒影着如树藤交错的繁复穹顶,天幕般的顶上交错的格纹又组成了巨大的树图——没有什么比‘生命树’更加适合建筑设计主题来契合‘复活’的旨意了。
  
  哀伤的紫色的绸缎垂在那象征‘复活’的神圣的雕塑后,没有任何装饰的花窗玻璃将透入的阳光染得更加色彩分明照在空荡荡的主殿中。
  
  驻足插袋的昂热视线顺着这教堂的内景滑落,最后停留在大片留白的坐席中的一个静坐的身影上。
  
  那是一个男孩,和昂热如出一辙的正装,坐在左侧的坐席中微微佝偻着腰,两只手肘撑在双腿上,手指交缠合拢,轻轻垂着头就像在那花窗投入的斑斓光线中睡着了。
  
  昂热从坐席间的过道走来,硬底的皮鞋踩在红褐交接的地面的声音回荡在主殿里,他走到了与那男孩相对的右侧坐席坐下了,抬头望了一眼雕塑然后做了一个基督教礼仪,在那肩额十字划下后,左侧的坐席中也传来了男孩说话的声音:
  
  “校长你不像是一个信教的人。”
  
  “只是需要一个相对适合聊天的安静场地。”昂热右手抬起搭在了坐席上,仰头沐浴在彩色的光晕中,“在航班上休息的如何?在芝加哥成功订到了新颖的酒店吗?如果没有那我推荐你入住‘Hyatt
  
  Regency
  
  Chicago’的商务套房,那里的夜景很不错,可以看到芝加哥河畔驶过的游轮和晚上桥上的霓虹灯。”
  
  “酒店...在芝加哥还有什么任务吗?一下飞机就收到了校长你的短信,楚子航、路明非和苏晓樯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到了芝加哥火车站了,两个小时后到学院本部报道。”
  
  “很遗憾的告诉你一个坏消息,可能你不知道,芝加哥的火车站停运了。”
  
  “停运了?为什么。”
  
  “地铁工人罢工,至少一个星期地铁停摆,市政府正在和地铁工人的代表谈判,按照现在的进度来说谈判过程不太理想,地铁工人们在每日的工时上有着更高质量的需求。”
  
  “所以这次见面校长是想让我去解决地铁工人罢工的事吗?”林年轻微抬头,“如果是避开监控不留证据的暴力威胁的话我可以尝试一下。”
  
  “不,你误会了,地铁工人罢工只是一场意外,我完全无意参加工人阶级和资本阶级的矛盾。这次约你见面只是我想和自己最喜欢的学生聊聊天而已。”昂热摇头说。
  
  “有些时候我怀疑校长你在路明非或者楚子航面前也说过同样的话...或者对每一个学生都说过也不一定?”林年看向昂热目光平淡。
  
  “为什么会这么说?”昂热也侧头看去,“难道说在因为地铁工人罢工,返校滞留芝加哥的学生小团体中,我唯独迫不及待地将才下飞机的你立刻私下约出来进行一次‘下午茶’,这件事还不能说明我对你的重视和喜爱吗?”
  
  林年没有回答,大概是自己都对自己提出的这个话题感到毫无意义了。
  
  “我...”
  
  “不过...我最喜欢的学生的确不止一个。”昂热忽然说。
  
  “......”这个忽然自爆倒是出乎林年的意料。
  
  不过忽然自己打自己的脸又是为了什么,难道希尔伯特·让·昂热真是一个潜藏的基督教徒,在上帝的雕塑前撒谎感到了罪恶吗?但那也该是去忏悔室里忏悔,而不是在自己的学生面前自爆虚伪。
  
  事实当然不是这样的。
  
  林年只是缄默了一小会儿,便明白了昂热话里的意思。
  
  “我的学生,事物都是会改变的,人也会改变。就像某一天你走在街上看见了一朵开得很美的白花,你觉得那是你这辈子见过最喜爱的花,你把她摘下来别在胸口,等过了一天后,你胸前的白花就已经枯萎发黄了,所以你又换上了一朵新的玫瑰。”
  
  坐席上的林年动作没变,只是侧头看向昂热,果然,老人的胸前总是有一朵新摘的,带着露水的鲜红玫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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