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一窗一纸晓真心 (第2/2页)
“只要不让人见着,黑的也能变成白。”骆西禾压低着声音,她趴在雕花前,那意犹未尽的样子叫他起了身,随后道:“原来贵人黑白不分。”
“错。”她伸出食指摇动着,但被冷风一吹便又不由放下:“因为我不信,白的,能一直是白的?”
“门没栓。”他三个字便打断了骆西禾将要继续的话题,这让骆西禾更觉着自己是碰着了克星!
可她还是选择了理直气壮的将门推开,再然后理直气壮的将门合上,最后理直气壮的进了他所在的房间……
“趁着糯米还热,得赶紧了。”她不知为何自己心跳加速了,脸颊也变得炽热起来,总觉着那抹深蓝在自个眼前晃来晃去的,却不觉烦躁。
她低着头便自顾自的将已破烂不堪的旧窗纸撕下,踮着脚把糯米糊在了雕花上。趁着风还没起,她手脚利索的摊开窗纸,二话不说就行如流水地贴了上去,那层薄薄的油点儿在烛火的映衬下显得更加暖心。
“以后你该知道怎么做……”骆西禾话还没说完,就见他正捧着剩下的糯米渣用食指粗略品尝了起来。
“你饿了?”她有些诧异的问着,额发下的眼睛在烛火下映得有些朦胧,他望着她,捏了捏手中的饭渣,想说什么却终究欲言又止。
“不饿?”骆西禾瞄了一眼桌角下空空如也的果篮,白天还是满满的一堆葡萄同草莓,现下却成了一滩残渣,她想笑,却又奋力忍住,于是微微咳了几声,望着床栏上扣着的小银刀,不由脱口问道:“那是打哪得的?真好看。”
“商阳。”他俯下身将果篮拾起,摆在桌面上,淡淡的说着:“味道不错。”
这句话说得骆西禾心里头一阵酥软,她已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看待他,本以为此人冷漠无情,蛮不讲理,心机重重……
可现在看来,他并非如此。
夜已深,白烛将燃尽,骆西禾在临走之际,却又忽然回首,她端着装糯米的碗儿,只问:“作为帮你糊窗纸的谢礼,告诉我,你的名字是什?”
在那月光惨淡的夜空下,没有灯火的木窗门外,只有一句话在骆西禾的耳畔回响:
“穆河。”
这句话既没有被风声带走,也没有被深宫掩埋,所以骆西禾才如此坚定的相信,自己不会忘记。
她带着他的名字,有些不舍的回了宫,只见鸢儿还在门口候着,一脸的好奇与担忧。
骆西禾见她也辛苦,便随意打赏了支簪子,那簪子浑身为银,只有那无暇的玉石镶在簪头内,显得沉重无比。
浓厚的夜,凄冷的风,骆西禾卸下皮裘挂在木架上,转身从枕头底下拿出那只黑色锦囊,终于决定将此物送出。
此时此刻,她依然记得在苏凉琴那儿自己曾说过的一句话,现在,毫无疑问的成为了肯定句:
“我就是铁了心的,要见他。”